Summary:在一个充满咖啡因和精神错乱的疯狂之夜,红罗宾建了一个文档,标题为《弃猫计划》。
提摩西想,他就是学不会死心。
(提姆·德雷克绑架了他的弟弟,开启了一场为期半个月的公路之旅。私设众多,ooc有。)
——
提17岁
米10.5岁
——
提姆记得他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高烧,在夜里已经没有力气哭,只好又快又轻地喘着气。他的母亲珍妮特将手背覆在他的额头上,忧愁地叹气,又抚摸他的发丝,梳理它们。他的父亲杰克逊用大手扶起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
他记得他们为了退烧给他吃了一种药。那次的药不像以往的那些,没有裹着无味的胶囊衣或者甜腻糖壳。那药很苦,又苦又涩的感觉攀爬在他的嘴巴里、蔓延在唇齿间,腐烂和泥土的味道一路落进胃,让他又哭起来。
提摩西不敢确定这场病究竟是否存在,他没找到任何记录,就像他年幼时的其他多数疾病一样。他只记得那种苦涩,深厚而浓重,伴随着泥土的腥气。
这有可能是他不喜欢咖啡的原因。但提姆需要咖啡来保持清醒,所以正如所有他不喜欢的事物一样,他最后依旧习惯了它,就像他习惯其他一切。
就像他弟弟的谋杀企图。
感谢布鲁斯的收养习惯还没有再次出现,让这个代指还能正确的使用。
提姆一定要声明,尽管他不理解他,但他其实不为此责怪达米安。他去过刺客联盟,他知道那里是个什么破地方,他知道那里不可能养出正常小孩。
所以他挺过了六次谋杀企图。
在蝙蝠洞的地板上,提姆曾经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他可以退一步,去找达米安说清楚,他们冷淡一些,只当陌生人。
所以当他躺在医疗台上看着走来的达米安时,提姆没有再微笑,只说达米安,到此为止吧。
小孩没回答,绿色的眼睛别到一边,微垂着头。看着颇有几分可怜。所以他就当他答应了。
那之后提姆避着罗宾走,达米安被阿福送去学校上课,他自己开车去公司。红罗宾每天从自己的巢出发,领走了和罗宾截然相反的巡查区域。
相安无事。
提摩西认为自己应该是被假象蒙蔽了眼睛,所以才在一个月的平静后、在夜翼安排他和罗宾一起夜巡时没有反驳。他的耳麦里也没有罗宾的反驳,所以提姆乐观的以为达米安对他的意见也消退了。
在绳索被切断的时候,红罗宾反思自己的侥幸心理。
年轻的义警稳住身形,在污水旁抬头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房顶,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吧。他有WE的工作,他有正义山的队友自己的案子,有每日的夜巡。他很忙,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接纳一个七次试图谋杀他的恶魔之子。更别提他不一定看得上他的接纳。
迪克三个月没和他说过话,史蒂芬妮没有告诉他真相,卡西离开了
他们没人道歉
算了吧,他想。离开时瞥见水里倒映着被云层遮掩的月亮。
现在,在他决定放弃的两个月后,提摩西看着自己昨夜写下的计划表。
“弃猫效应”,指被抛弃过的猫咪因为害怕再次被丢弃,所以尽力表现乖巧,竭力满足主人的要求。
达米安·奥古·韦恩,被抛弃的猫咪。
红罗宾盯着昨天晚上神志不清时写下的描述,想了想,觉得有点荒诞。
在奉行不杀原则的家庭里,七次试图谋杀兄弟的恶魔崽子,怎么看怎么和猫咪不沾边。
尽管他在迪克面前表现良好。他不再辱骂史蒂芬妮,不再侮辱杜克,也不再继续指使阿尔弗雷德为仆人。达米安表现得很好,在学校里不闹事,成绩单也名列前茅。罗宾安慰受害者,击败敌人——没有杀死他们。
他做的很好。
除了持之以恒的谋杀德雷克。
达米安认为自己被抛弃了吗?他想。从中东来到哥谭,从刺客联盟来到正义联盟,从母亲到父亲。他会害怕自己被抛弃吗?
他想起在过去的几年里达米安从没回过中东。
提摩西想,达米安可能真的抱着被会被抛弃的想法抵达。
他知道小孩的谋杀意图来源什么,那人说的很清楚了,认为“红罗宾”不称职,认为他只有打败了前一任罗宾才能得到拥有这个位置的资格。
他现在或许依旧不明白,但这不是你原谅他的理由。他提醒自己。在7面前就连杰森的两次都显得可爱了。何况杰森道歉了,他们现在关系还不错,能一起合作办案。
或者只在一开始如此。提姆盯着达米安·韦恩穿着西装的新闻配图。那小孩深色冷漠,傲慢地俯视着摄像师。
达米安还想谋杀你!
他对自己说。
但那是两个月前了,不是吗?他争辩。
……何况,你一直想要一个小弟弟。
提摩西摸出手机,想要做些什么,仅仅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点开联系列表,不知不觉打开了布鲁斯的短信记录。最近的一条在六个月前。
布鲁斯问他要不要回来吃晚餐,提姆婉拒了,因为他还有个案子要办。
这就是他最近作为提姆从布鲁斯那里得到的一切。不是提摩西·德雷克-韦恩,不是红罗宾,不是布鲁斯·韦恩,不是蝙蝠侠,只作为提姆和布鲁斯。这就是一切。
一句话,一个邀请,一个拒绝。
半年以来的所有。
他看了那句话一会,又开始翻找自己的通信记录。迪克的上一条信息在一年前,芭芭拉的是两个月前,史蒂芬妮的停留在她死前,杜克根本没给他发过消息,卡丝的在三个月前。
最近的竟然还是一周前和杰森的聊天记录,他们在讨论案子。杰森一直没有回归,他游离在家族之外,若即若离。但距离他真正回归也不远了,提姆可以看出来这点。
他感到一阵啼笑皆非的荒唐。
现在,他不住在大宅里,不会定期回去吃饭,任务报告也通过云端传输,除了偶尔更新装备不踏入蝙蝠洞。
他倒像是那个局外人了。
他有充足的后备计划。红罗宾就此死亡也没什么,也许杰森会有点失落,但他不会多么伤心的,只会惋惜无法更轻松的解决案子。布鲁斯也许会低落,但他还有那么多家人,他们会拉住他。
红罗宾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那份计划依然在上面放着。
可能没人知道,但提姆有他的骄傲。
他把蝙蝠侠从濒临堕落拉回正常,他把蝙蝠侠从时间的河流中拉回现世。那个蝙蝠侠,哥谭的信仰与诅咒。
他凭什么在达米安·韦恩上退缩?
是的是的,他可能并不了解达米安,他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那人说不定正嗤笑着他的行为,不过那无关紧要。于是他将那份文件保存关闭,开始联络神谕和红头罩,他需要有人在这段时间内照顾好他夜巡的街道。
他还顺手检查了一下罗宾的状态——学校放假,轻微脑震荡兼左臂肱骨骨裂禁足中。完美。
提摩西想,他就是学不会死心。
他趁着夜巡跟上蝙蝠侠,一路自然地回到洞穴,往蝙蝠电脑里传了最近的几桩案子,有四个还没做最终的检查和报告,所以红罗宾将它们标记了一下。他还顺手给自己的线路上设了个提醒,以防备用计划传来时其他成员没法第一时间收到。
布鲁斯还没说什么话,他正在给自己的手臂包扎。提姆凑近接过阿尔弗雷德手中托盘,提前一步随意地放到他身边。
“嘿阿福,我今天打算在大宅住。”他对着那双温和的眼睛解释,按耐下自己想要躲避的心理,“please?”
“当然,提摩西少爷。”那老人像是在注视他,但又很快垂下眼睑,叹息般地应到。
于是提姆笑着,轻轻无视了那眼眸深处的某些东西:“谢了,阿福。”
他上楼,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房间里。被定期打扫的屋子没有什么灰尘,床铺也散发着洗衣粉的淡香味,他迈的步子有点迟疑。
已经没什么私人物品在了。他去寻找布鲁斯前的那次疯狂毁掉了多数物品,迪克送的马克杯成了碎片,结束的案件档案被撕碎散落在地面上,阿尔弗雷德指点下做出的小凳子和墙壁一起破碎,各种家具的陈设乱七八糟。他本来就不曾往韦恩大宅里放置多少物品,这么一毁差不多什么都没剩下。
现在残骸早已被清扫,墙壁上的坑洼也被补全又粉刷,陈设又被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回来一看,竟觉得陌生。
手指拂过那处被修补好的墙壁,提姆稍微有些后悔,他留下了狼藉和碎片,没在乎过阿尔弗雷德该怎样独自捡起一个个破碎的证明,沉默地丢弃或修复它们。随即他又沉默,因为那人毕竟只是旁观着,就像他的职位一般。
这房间有些像他在这里居住的那些时间。他想。有些熟悉,可恍然却陌生;分明信任,但仍然掺了犹疑。
提姆闭上眼,倒在床上。和德雷克庄园以及他的巢一样,韦恩庄园从来不吝啬于买一张好床垫,哪怕是给他这样的房间。可惜的是前两者的床他往往没时间躺,而此处的床却被空置无数个日子。
提姆将四肢伸展开,那附骨之疽的疲惫就再次攀了上来。他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安排,确认好没有遗漏后,终于在安全的地方放任自己被疲倦拉下,沉入梦乡。
第二天的早餐上多数人都来了,迪克依然沉默地吃饭,几次想开启什么话题都在目光触及到他的时候停止了,提姆有些想笑,但最后只是无言地插了一颗西蓝花,咀嚼着把笑容咽进肚。杰森坐在他的斜对面,和迪克隔着一个达米安,也很安静。布鲁斯依旧在首位上神游,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案件,也可能是日程,或许是蝙蝠电脑的防火墙更新,但他思考的总归不会在这个餐桌上。
提姆接受史蒂芬妮嫌弃的豆芽,猜测今天这样的安静是否因为他在,或者这是常态。总归他也是沉默的一员。快速解决完早饭,提姆留了一点在盘子里,抬头看向蝙蝠侠:“布鲁斯?”
年长的男人看向他,提姆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报纸总会拿布鲁斯·韦恩的相貌说事,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当真是像你是他的全世界。
“怎么了,提姆?”
但他不会受此影响,提姆随意地想,然后直接了当地抛出了自己的诉求:“我想带走达米安一段时间。”
杰森行动自如,迪克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史蒂芬妮投来了担心的目光,而达米安的眼刀就像要即刻将他的骨肉分离一样。他轻松地比对所有人的反应,然后继续盯着布鲁斯。
其实提姆在开始并不打算这样说,他原本计划直接把达米安绑架走——但这样就太挑战所有人的心脏了,他们可能会认为他被控制了或者什么,权衡过后还是在蝙蝠面前过明路合适。
“想和他亲近点,”他说,“毕竟达米安最近也不会夜巡,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不会有人猜疑,红罗宾缺席的情况方案已经发到电脑里了。”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停在原地。当然,提姆宽容地想,他毕竟是蝙蝠侠,考虑的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红罗宾确实堵死了每一个蝙蝠侠可以提出反对意见的角度,或者他并不想要反对,最后韦恩先生只看着他,问:“要多久?”
“几周,可能一个月。”提姆对此早有准备,“如果哥谭有突发情况,或者你召唤我们也会立即回来,布鲁斯,你知道你可以信任我。”
长者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视线转移到孩童身上。达米安·韦恩在这样的注视下涨红了脸,原本反驳的话语也被咽了下去,回答道:“当然,父亲,我没有安排。”
“你的学校作业呢?”布鲁斯有些轻微的不赞同。
“那些知识我早就学会了。”年轻人宣告,“小学的课程只是浪费时间。”
于是蝙蝠侠叹息,应允了红罗宾的提议:“当然可以,提姆。需要我做什么吗?”
提摩西看了看达米安慢慢黑下去的脸,嘴角慢慢勾起一点弧度,如常地回答:“不,布鲁斯,我会安排好的。只是有几个案子需要麻烦你了。”
“当然。”
他听着耳边年长者的应声,自如地将盘中最后的食物送入口中,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达米安,嘴角勾着浅薄的弧度。
“你想要什么,德雷克。”
在他们驶出哥谭三千米后,一直抱着胸沉默的达米安终于开口,如提姆所预料的那般不耐:“tt,哪怕你蒙骗了父亲也无法欺骗我。”
而听着这番言论的人想笑,思付着这是不是“精神胜利法”,那怕他知道现任罗宾从来不屑这种虚假的东西。
“我可没说谎,达米。”他懒洋洋地开口,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控制着这辆千辛万苦才从韦恩大爷豪车库里翻出来的普通轿车,“早餐上我说的是实话,只是想和你拉近关系。”
后座上的人只是冷笑,笑的好像五分钟整理完行李坐进后座的人是另一个达米安·韦恩一样。
“不要以为我想和你走,德雷克。”他说,“如果不是父亲,你不要想着见到我。”
这倒挺真,提姆真情实感地相信如果不是“早餐一定要全家人一起吃”的隐形规定束缚着这位,达米安一定避之不及,其他人绝对别想在新闻捕风捉影的文章和内部档案更新的签名之外见到罗宾。
他又想笑了。
“可你依旧是跟我走了,”他说,“行了,达米安,无论你信不信,这半个月你肯定都要和我绑在一起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见达米安·韦恩,那人的深色皮肤没法掩饰皱纹,于是所有的情绪就明明白白地表露在脸上,幼态的面容尚且青涩,臭脸能挡的也不过寥寥。
所以提摩西大笑出声,在通往城外的大陆上疾驰。达米安又惊又怒,捏紧了安全带开关随时准备跳车。
“如果你疯了,家族会失去一名成员。”他说。
“而你竟然认为我还正常吗?”
真难得你竟然没有往前面加上羞辱的词汇。年龄大的那个人如此想,一脚踩下刹车,停到了紧急车道上,半个身子扭向后座。他的墨镜向下滑了几分,隐约露出蓝眸里的冰寒。
“亲爱的,”他无不亲昵地说,“我早就不能被称为正常了。”
那点在布鲁斯面前被小心隐藏的尖锐爆发,年轻的知更鸟竖起浑身警惕去与对方针锋相对,而红罗宾却在一瞬的乍现后收回了锋芒,踩下油门向前冲去。
“别挑衅司机,”他漫不经心地说,“毕竟你说不准结局会不会发展到车毁人亡。”
“我也会开车。”达米安冷冷回应,“亡的只会是你。”
提姆不禁乐了一瞬,透过后视镜和年轻的后辈对视:“但只有我有驾照,你要是不怕把布鲁斯叫来把你保释出警局就尽管闹。”
于是那人果然静默了下去。提摩西稍微感到有些无趣,但挑事的话语到了嘴边也被咽下去,还是一片无声。
“你无法阻止我,德雷克。”达米安这么说道:“你被替代是必然的事,尽管你的能力还算可观,但无论是不是我,你都会被取代。你大可不必为此而憎恨我。”
提姆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转过身来看这个小弟弟,有种啼笑皆非之感:“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达米安。”
他说:“我从没担心过。”
“就像你知道你的地位一样,我也确信自己对于布鲁斯的不可替代。”
你真的这么想吗?他心底的私语声窃窃地质疑,提姆只是否认它们。我当然如此相信。他坚定道。
“那你为什么带我出来,难道不是消灭敌手?”达米安紧绷着坐在后座上,深色锋利,瞪着放下加油枪的提姆。
“我早就说过。”他只叹息,“为了亲近。一种无法实现的幻想,仅此而已。”
达米安只是嗤笑——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德雷克在谋划,他没有把握说准那人在思量什么,于是只能尽力沉默,叫对方报出理由。
可他的警惕太强了,直到现在罗宾也没能找出切实的线索,所以只好沉默以对,继续坐在后座上。
“你想先去哪?”提姆问,“附近的几个州都可以选。”
这辆吉普大切诺基原本就是留着他们出任务时用的,刚买了两年多,相似的民用车型还有好几辆,坏心眼的小鸟挑走了颇受好评的中型SUV,不太走心地祈祷这两周没人有相关任务。
“我本就是被迫与你出门,德雷克。”
提问者半点没受影响,自顾自打开了计划表:“蒙大拿还是科罗拉多?”
小孩不高兴地皱起脸,转头瞪着窗外。提姆耐心地等了半响,听见后边飘来一个名字。
“……科罗拉多。”
于是他笑起来,一旁副驾上地图被画出鲜明的钢笔痕,正有一条是走科罗拉多的路。
公路旅行的精髓不在抵达终点,因为这本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路途。
提摩西在停下车的时候这样解释。
“路上的每一处都是风景,每个地方都是目的地!”他宣告。
“TT”达米安臭着脸,“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住在这种……”
他将视线从油腻的台子上挪开,勉强地坐在破烂的皮椅上:“……地方。”
“放心,不是为了折磨你。”
提姆宽容的笑了笑,要了两杯橙汁。
他清楚家里的所有人都奉行某种意义上的实用主义,尽管更多时候他们都矜傲地让自己保持舒适,但五岁就能徒手爬雪山的小孩,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翻脸?归根结底只会恶心一点,没别的了。
最后他也没有解释原因,刷卡开了一间房。达米安在进去的下一刻就直接了当地说:“我可以去睡车里。”
“不,达米安。”提姆弯着眉眼,“你会睡在床上的。”
这房间太狭小了,他们都伸展不开,最终红罗宾还是压制住了肢体受伤的小孩。那人被控制住后就沉默了,一声不吭地往床上一倒,合着眼睛自闭。
提姆躺在旁边盯着他的侧颜,想着来日方长,又想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最后所有混乱的思绪都慢慢清空沉进水底,他的脑海又成了一片空白。他把目光移开,不去刺激满心怒气的达米安,天花板的灯泡坏了一个,他就盯着看。
大概是没有目的,也可能是想要个弟弟想疯了。他自顾自地回答问题,快乐地闭上眼,最后飘过的想法是希望达米安不要半夜起来暗杀他。
© Stellae cadunt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