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在一个充满咖啡因和精神错乱的疯狂之夜,红罗宾建了一个文档,标题为《弃猫计划》。
提摩西想,他就是学不会死心。
(AKA提姆·德雷克绑架了他的弟弟,开启了一场为期半个月的公路之旅。私设众多,ooc有。)
——
提17岁,米10.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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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宾摔上巢的门,跌跌撞撞地倒在入口的门廊里。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八个不同大小的伤口,但去他的,反正不需要缝针,他也不会因此失血而死。
制服是防水的,所以屋外的暴雨并没有太妨碍他,除了头发但他暂时不想管这个。至于刚刚摔倒撞出的淤青,那不算什么。唯一需要担忧的只有被水滴浸湿的地板,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需要担心的事。
他闭着眼,躺在地上,门外的倾盆大雨经过房门弱化已经几不可闻,但依稀还是能捕捉到一点。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心跳混进雨声,又想起了摩托车的咆哮和蝙蝠车的风声,想起某一天在他还不是罗宾时,在雨天见到过空无一人的蝙蝠车。
他披着雨衣。纵使花了挺高的价格,雨衣的效果也不太好,它们毕竟不是为了在暴雨中漫步制作的。于是他被淋的湿透,袜子和长裤都湿淋淋贴在身上,风雨砸在脸上又钻进领口。
提姆本来是想回家的,他知道一个夜晚不值得感冒,但路上的惊喜来的猝不及防,于是他停下脚步。
相机防水,于是他试探性地拍了两张,只看到里面一篇雾,连绵雨幕遮挡了镜头。他在原地站了两秒,扯了扯聊胜于无的雨衣,往黑色的车靠近。
他没有碰它,为了不触发任何一个警报,只是靠近,然后注视。凝视着雨滴在车前盖上粉碎的样子,庞大而有力的钢铁之兽被洗刷,沉默地静止在原处。
提摩西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件事,或许是因为他和那天一样又湿又冷,又累又痛,或许是别的,比如这场雨和当时一样毫无预警。
他呼吸,然后踏进浴室用热水把自己浇了个透,潮湿阴冷的制服离他而去,带来人类本能的满足感。
在热水引起昏昏欲睡之意前,红罗宾离开浴室,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坐到电脑前。他打开待办文件,还顺手打开咖啡机给自己磨了点豆子。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很清楚。正义山的几个文件不能再拖了,德雷克工业的各种报表总结也还需要过目,几个案子没有丝毫进展而GCPD的程序更新了线索……也许天亮之前可以小睡半小时,或者一小时。
提姆喝了口咖啡,赶走意识上的困意。他六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算上今天就是一周。他知道这两天该好好睡一觉,猝死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但这么多事情可不会自己解决。
缺觉会带来后果,比如计算能力下降,健忘,或者分辨能力失常,无论什么都会让他的效率下降,可是他没空管这些,做的稍微差点比不做要好,反正也足够应付几件事,在处理真正重要的那些之前他会睡觉的。
但今天晚上失控了——他又犯了过度较真的老毛病,太想搞明白究竟哪条线索才是正确的,太想从一团乱麻中找到头绪,所以他喝了一壶又一壶咖啡。
按下按钮,等待降温,接着将它们灌进嘴里。这非常不健康,他的寿命会为此减少的,但义警事业不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吗?
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大量的咖啡因把他吊在困倦和亢奋的缝隙中间。提姆狠狠向桌子砸了一拳,又把乱七八糟的物品扫落在地面。
他仰头靠在椅子上,缓缓呼吸着控制情绪。案件是不能碰了,他闭着眼保存进度关掉页面,但也没法睡觉,睡不着,精神上和生理上都不支持。
那么干点别的,别的,随便什么。他失眠,精神异常,老生常谈的心理疾病和生理伤痛,随便来点什么都行,上帝啊。
他听见耳鸣,还有心脏的声音,头痛的厉害,手臂和腿不受控制的弹跳,混合着失去控制权的焦虑烦躁。提摩西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提姆知道,他能干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抬手想给自己按摩一下,但是碰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少年义警迅速跳起来避开每个敌人可能站着的位置,连续奔跑和闪躲,捡起地上摆放的长棍摆开架势,紧绷着等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他忘了掰回去的部分座椅。
蠢透了,所有的行为,还有紧张。他扔掉手里的棍子,听见落地的脆响,忽然过分好奇如果是他的头落在地板上会是什么响声,等他再找回脑子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头因为打击而钝痛。
他用手指把自己扯起来,坐回椅子上。烦躁混着某些阴郁的东西席卷脑海,肩部的疼痛则加重了暴躁和愤怒。今天他本该和蝙蝠侠走一条线,至少会有一半的路程交叉,但是因为要避开罗宾他主动调整了路线——
愤怒爆发出来,他凭什么要给那个小鬼让路,他凭什么必须退让,他早就该解决掉这个给他的生活带来——
提摩西恶狠狠地咧开嘴,新建文档,给标题起名《弃猫计划》。
“咳咳!”
提姆被烟灰呛了一下,咳出声。他恼怒地把坏掉的那几个零部件换了,又接好断掉的线路,重重合上车前盖,掏出纸巾对脏兮兮的手掌一顿猛擦。
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混着沙子和尘土。这条冷门的路就连同伴也很少,两小时下来就像世界已经毁灭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活着,并将要驶向死亡。
他花了三十分钟才把故障解决,但也彻底没了继续赶路的念头,打算招呼达米安直接在车里睡。
想到这里提姆眯起眼,这小孩本该在他盖上车前盖的时候就意识到问题解决了,但现在却毫无反应。有问题。
他偷摸打开车门,踩着座椅往上探头,发现达米安在车顶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啊呀……”提姆弯起眼,两手一撑,悄无声息地坐到达米安旁边,两手背在脑后也躺下了。
他在荒野中看着闪烁的星河,稍微有点担心小孩这样会不会感冒。
“我看到了你的机票。”
达米安忽然说,眼睛避开提姆的脸,直直盯着天空。
“嗯哼,”提姆把右手搭在肚子上,“所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杀死你,德雷克。”他问,以一种平稳的口吻叙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这个结局。”
“你很聪明,达米安。你会知道这是最合算的选择。”
提姆不太确定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但他对解释也没什么抵触,于是仔细地向小孩展开自己的思路:“当你处理好我的尸体,你会需要一套拥有合理逻辑的解释来应对布鲁斯他们。由于我的作风,没人会对我迟一步归来有多大疑问,他们会乐意接受你给的答案。至少短期内是这样。”
他细心地剖析着,语调几乎温和,好像在假设的不是自己死后之事,好像他不是在为了杀死他的人谋求后路。
“而我信任你的能力。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完善这份谎言,彻底断绝任何我可能留下的后路,清理掉一切我可能留下的提示。如果你不想用我的计划,你也可以用这段时间构思自己的故事,然后将自己的身份变为受蒙骗者。”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他在这里停了一下,右手伸到旁边去捉住小孩的左手,“把它说出去都对你有利。”
达米安没说话。他漫无目的地看着星空,手指被身旁的人轻轻揉捏。你怎么能这样,他想,你怎么能这么决绝地扔下一切,你凭什么这样毫不留情地给我这些,你竟然这么自以为是地给我铺好路,也不问我究竟想不想走。
“你怎么可以,”他说,“这样评判你的生命,好像它毫无意义。”
“我的生命本来就毫无意义,达米安,是我所创造的价值有意义。”提姆回答,“我认为失去一个边缘化的义警,换取你真正融入这个家对所有人都好。”
达米安转头去看提摩西,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似乎有某种固执的意味在里面:“你不会杀人,所以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你认为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你如此的不信任我,以至于你把你的生命和其他人的欢喜放上天平,自顾自地读数,又自顾自地决定结果。他把这句质问压在了舌头底下,只是执着地看那人。
轮到提姆沉默了,他想了好一会,才斟酌着语句:“不,我没有。我也期待着我们能够一起回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了你?”
达米安现在又像是开始不讲道理了,询问的语调却说的和威胁一样。
因为那颗糖。提姆想,但他只是说:“你毕竟没下手。”
“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会临时收手。你为什么这么选择。”达米安反握住提姆的手,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只有在有赢面的情况下人才会下注,你不可能走到最后一步才开始期待。你凭什么相信我不会杀了你。”
我在看你骑上麋鹿时相信你,我在你说出“科罗拉多”的时候就相信你,我在你吃下那颗糖的时候相信你,我在看见你安稳睡颜的时候相信你。
提姆想,凭你的改变我相信你。
可他什么都没说,他看向绿眼睛微笑:“我也不是算无遗策,达米安。”
于是达米安又不说话了,紧抓的手也松下来,放任提姆垂下眼,借着月光慢悠悠轻抚他的老茧。
“你是为了格雷森和父亲他们,还是为了我。”他突然问。这个流着韦恩血的男孩现在坦诚的不像一个蝙蝠。
他没等提姆回答,又说:“你好傲慢啊,德雷克。”
今天是什么“不当蝙蝠夜”吗?提姆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这种没有逻辑的对话是从哪里开始的,但很显然一时间也没法结束。他无声地询问自己将主导权拿到手会不会好点,最后决定放任自流:“你恨我。”他小心翼翼地挑明事实。
“所以你是为了我。至少大部分是为了我。”达米安总结。
提姆没有反驳。他在计划这件事时的多数逻辑都围绕着达米安,因此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你爱我吗?”
达米安突兀地询问,然后看见提姆的眼睛微微瞪大,表情凝固了一瞬,于是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恨我?”
他问。
这太可笑了。提摩西想。在常人唯恐别人不爱自己的世界里,这个小家伙在质问为什么你爱我。但随后他又想起来,他们是一家人,他们是蝙蝠。而蝙蝠总是一群质疑自己的奉献者。
于是他也坦诚的不像个蝙蝠了:“你是我的兄弟。”
反正今天是不当蝙蝠夜。他告诉自己。
“我尝试过恨你,也确实恨过。”他解释,望着小孩被星月照亮的脸:“但我发现那都没有必要。而且这正证明了我爱你。”
达米安接受了这个回答。
“我不恨你。”他说。
“啊……这样啊,”提姆说,“这样呀。”
他们一起躺在车顶上,两双眼睛一起盯着星空,都安静下去。那两只紧挨的手交叠在一起,指尖相对,好像抱着什么默契般同时发力。
他们感受到从对方那里传来的轻微力道,又对视在一起,几秒后都笑了出来。
“切断你钩锁的那天晚上。”达米安说,“我本来以为你会告诉父亲。”
提姆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又下手了?我记得我们在蝙蝠洞说好了。”
“……你那天的表情很恐怖,”达米安安静了几秒,有些不情愿地承认,“我认为你在准备彻底解决掉我。”
“所以你等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提前下手,bravo我的小弟弟,你太看不起我了。”提姆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我有很多种解决你的计划,而且没一个会让布鲁斯怀疑我。”
“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和意志,这是不够尊重的。我为此道歉,提摩西·韦恩。”
提摩西有些诧异地看他。小孩脸上的神情严肃,连名带姓的称呼更表示了这并非玩笑。他停了几秒,支起身子,将达米安半拉进怀里,无视小孩装模作样的挣扎:“不是德雷克了?”
“父亲赐予了你这个姓。”声音因为遮挡而有些闷,“我承认他的行为是正确的。”
好吧,这就是他能从达米安嘴里得到的最好赞扬了。提姆想,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这个沙拉是在羞辱我的味蕾。”
达米安宣布,扔下了手里的叉子,不动声色地试图去偷一块提姆的薯角。
提姆放弃正在卷的意大利面尝了一口,面容扭曲地把那盘沙拉推到一边,招呼服务员又点了一个大号素披萨:“同意。看在沙拉的份上原谅你吃我的薯角。”
达米安撇嘴,光明正大将一整篮油炸食品拉到眼前。
提姆戳了戳盘子里糊成一团的蘑菇奶油混合物,深深叹了口气,身上的红连帽衫跟着动作一起瘪下去,在座位上瘫成了一滩小鸟饼。
小鸟饼伸手拽住了无辜的服务员:“再来一份蒜烤面包和烤菠菜谢谢,我们的奶油蘑菇汤请快点上。”
达米安嚼着薯角,睥睨又融化在座椅上的红罗宾:“TT”
“怎么?是你说饿我们才会就近找这家吃的。”提姆彻底放弃了剩下的那点蘑菇,好在意面也算是能填肚子还可以支撑一阵,专心等他新点的食物上桌——总不至于没有任何能吃的,对吧?
“所以你该给自己找点好的吃。”罗宾指出问题所在,“菜单上有牛排和鸡肉。”
“还是免了,我总是想到蝙蝠牛。来点素食能为身体带来好处,对吧?”
“你的眼光有进步,提摩西。”
“嗯哼。”提姆漫不经心的回答,又把菜单拿到了手里,试图从已经看过三遍的纸上找到能勾起他食欲的东西。接着他从对方的静默中察觉了些什么,抬头就看见小孩思索的脸。
“……我是不会帮你说服杰森他们的。”他警告。
跃跃欲试想要得寸进尺的表情被收了回去,换成不明显的委屈巴巴。
“你知道这副表情只对迪克特攻吧。”
“TT”
达米安继续去吃他的薯角,在披萨上来之后把第一块放进散发怨气的小鸟饼面前的盘子里,才说:“谢谢。”
提姆挑眉,收下了这份感谢。
-fin
后续
“达米安绝对有问题。”杰森在和迪克进行他们的例行聊天时这么说,信誓旦旦,“他没有拒绝和红罗宾的几次夜巡!”
“别大惊小怪,杰,他们一起去旅行了半个月呢。”
夜翼嚼着汉堡,话语有点含糊不清:“兄弟之间改善关系值得高兴。”
红头罩盯他,眼里充满了“我的天哪你这个白痴简直不敢相信”的意味,并在对方吸了一口可乐的同时说:“我听见他叫提姆‘提摩西’。”
“什——咳咳咳!”
迪克瞪大眼睛,可乐混着食物残渣一起喷了出去,顺带呛到了他。杰森满意地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嘲笑:“大蓝鸟变成吹鸟了*。”
被嘲笑的那个只是边咳嗽边给了他一肘,被轻松接下,喘过来气后立刻追问:“达米真的这么做了?!他喊提米名字了?!”
“当然,你已经问了一万遍了。”杰森翻白眼,“这次我会回答不。”
这种不走心的掩饰并未阻挡夜翼得到答案。他在屋顶上喃喃自语地走来走去,踢翻了不剩多少的可乐杯子,冰块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度。杰森惋惜地看着那些冰块。可惜了,他耸耸肩,往嘴里丢了一根薯条,欣赏大哥的崩溃时刻。
“……他甚至不叫我的教名!”夜翼惨叫,接着猛然转头,狠狠抓住红头罩的双肩,“我们必须要赶快回大宅。”
“我才不!”
迪克·格雷森闪着光的邪恶蓝眼睛逼近:“你会的。快,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他不由分说地扯着杰森就要离开,而另一人试图扒开钢铁一样扣住自己的手指。完全没法在不伤到迪克的情况下掰开,杰森绝望地发现,试图通过话语打消对方的念头:“你不是还有一个案子没解决吗,你去就行,我在这里帮你先查。”
“不,那件事还得先等两天,你和我一起去找达米安。”
“那你的工作呢?”
“明天是周日。”
本来只想和大哥分享弟弟们日常的杰森陶德觉得自己相当无辜,且被误伤了。提摩西,他被拖走的时候想,下次我可不会免费给你看守地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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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会挪到新合集里面,单开一个系列,请移步they are all
-写到一半我想,如果这是cp向米绝对亲上去了,不来一个吻很难收场()但我写的亲情向
-最后达米安的道谢怎么理解都可以……理解成谢谢迁就他吃素、还是谢谢停下来吃饭、或者谢谢那份薯角都可以,说不定是在谢提姆把他拉出来公路旅行改善关系呢(笑)
-*英文是big blue bird becomes blow bird。嘲笑迪克把食物喷了出去。同时双关了英文吹//箫是blow job(……是的,一个黄色笑话,兄弟玩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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